支教心得系列之十八：踏在泥土 印在心上——记贵州乐埠小学支教

文/闫晶晶

        梦近在咫尺，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留在乐埠小学的故事，在时间的沉淀中已悄然落幕，再回首却依旧深刻！
    犹记得出发前一个多月在东大门辛苦的集训。第一次相聚陌生的脸庞，硬着头皮也要上的自我介绍，与周围人的尬聊……第二次严厉的训练，军姿、蛙跳、高抬腿……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腾龙晚跑，从陌生走向熟悉，从彷徨、不知所措到愈加坚定的步伐，一次又一次的蜕变。每晚绕东大门五圈还让自己雷打不动的体重降了四斤。就算到考试复习周我们依旧是要训练，不可否认有过抗拒、排斥。
         有山有水有人更有情。
        贵州的山水清新透亮，养人。因为那些可爱的孩子们，那些朝夕相处，有着一起洗过澡的交情的伙伴们，我将这片山、这片水印在了心上。
      抵达乐埠小学已是晚上十点，陌生的地方给予我浓厚的兴趣，草草吃过晚餐住进学生宿舍却难以入眠。这里的环境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设施齐全、伙食丰盛、屋舍俨然，不由得想这里似乎不需要我们，那我们千里跋涉来到这又有何意义？难道只为体验生活？后来才明白这里需要我，需要我们！
      我教的是美术，没学过绘画，仅凭小时候对绘画的热爱便拥有了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在给他们上课的过程中我发现适当运用游戏或者进行户外活动能让他们对课堂充满兴趣。由此，如何将对美术的感知及知识的运用与户外活动结合从而引起他们的兴趣便成了我教学过程中最烧脑的事。那些孩子对课外的知识有种急切的渴望，这种渴望我感同身受，小时候的自己也有过但早已被淹没。面对他们，就仿佛看到了当初懵懂无知却又满腔热枕的自己。深深体会到作为一名老师，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是多么重大！一声声“老师好”，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叩响心扉。

      他们也是有梦想的一群孩子。第一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有的想成为宇航员，有的想成为画家，还有想成为外星人的。每当和他们说起外面的世界，询问他们是否想走出大山时都能看到他们炙热发烫的眼神。
         举办六场精彩绝伦的活动，每一场的顺利开展都离不开团队的分工协作、团结互助。蒙面舞会上那些孩子用手中的水粉画笔在造型各异的面具上勾勒涂抹，两极分化严重，有的甚至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但是每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些“惨不忍睹”的面具是他们最美的童年！时装周上也充分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借助户外的草做胡须等道具，找气球、墨镜甚至还有扫帚，自己编动作，他们的想象力极为丰富，简直叹为观止，引得台下的观众直发笑。
       调研是由那些知道路的孩子们带我们去的。下午三点半的太阳依旧灼热，连男生都不得不擦防晒霜，就这样从一个寨子步行到另一个寨子。这个地方的贫富差距很大，有钱的人家家里停几辆轿车，住豪宅，贫苦人家的老人连电视都不曾有过。去拜访的那些老人大多十分热情，我曾去过的有户人家看我们这么辛苦专门拿雪糕分给我们吃。也曾遇到过在采访过程中流泪的一位奶奶，就因为我说的一句：“那您经常能吃到肉吗？”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冷静下来后也只能是轻声安慰。现在想想，我其实可以尽微薄之力，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去做！
       行走在各个寨子，采访不同生活的老人，体会、感悟、思考。作为大学生的我们就像是居住在象牙塔中，不去体味生活便容易脱离现实，与社会脱轨。大多子女孝顺，家里的老人生活的就幸福，这也是可以解决社会养老问题的一个方面，也是中国五千多年文明遗留下来的“孝道”文化。
       调研也总会出现点状况。在返回的途中自己一不小心崴了脚，崴脚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咔嚓”一声脆响，果然是乐极便容易生悲。回来的一路上同伴们扶着也不算太惨。这些孩子是纯粹而又活泼烂漫的。当你对他们有一点点好时他们能够很敏感地觉察到，会全心全意维护你或者送给你她们比较在意的东西来表达对你的喜爱。也许她们给你只是一颗糖，但足够了！
         调研时也会遇到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山里的雨似乎比平原的雨来的更为凶猛，倾盆大雨或许就是山里的某位作家发明的。去调研的所有人裤子鞋子湿透了，本应该是糟糕透顶的心情，莫名地就想唱歌。一路飘荡在乡间小路上的除了雨声就是我们的歌声了。心灵的共鸣和交融也许就恰恰是在共患难却互相鼓舞的意境之中了吧！
      那些孩子曾说过的一句我不知如何回应的话：“老师，你答应我明年再来好吗？”眼神中流露的期盼我不忍拒绝，可我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他，因为在期望破碎之后带来的将会是更大的伤痛。所以我迟疑了。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在转身之前说：“最讨厌像你们这样来了又走的！”我无法否认这一刻我伤害了他。
         临别，老师们准备了一首合唱《再见》。“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来……”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恋的愁……”，眨眼间便要远离这片停留了二十日充满无数回忆的土地，最后一晚，抛却哀愁，只有狂欢！从办公室拖下来大音响和话筒就着窄窄的升旗台和宽敞昏暗的操场大声歌唱，尽情舞蹈。以往都是我们为孩子们主持而现在他们主动提出为我们主持。永远也忘不了那晚的星光和黑夜里他们依旧明亮的双眸！

         闫晶晶简介：第七届素质班成员，第八届贵州支教队成员，文章写于201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