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心得系列之七：“我”想走出大山

文/陈炳霞

今天我们主要走访的是哥哥姐姐上初中和高中的学生。因为在我们走之前会把这些上中学的学生召集起来开一次交流会，把我们的支教理念传递给他们，让我们在支教的道路上得到更多人的支持，让素质班的这项事业传承得更广更久。

和我们交流最多的是王玉江的堂姐王玉枝，她是一个将要升高三的女孩，是山里少有的高中生。我问她长大以后是想继续生活在安静美丽的虾巴塘还是走出去，她毫不犹豫地告诉我她想走出去，去外面生活。在我与王兴辉的妈妈交流的过程中，她问了我好多关于大学生活的问题，从她的每一个问题和问我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大学、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向往，她渴望自己将来能到山的那边，看看外面的世界，去过外面的生活。当我们的队友王加权问她有没有去过凯里时，她的回答居然是否定的。她说：“我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麻江。”她说的一字一句都让我感到巨大的酸楚，一个19岁的女孩，一个将要上高三的学生，一个对未来怀揣着美好梦想的年纪，她所见到的世界除了畲家人的寨子、连绵不绝的大山、绿绿的稻田，就是麻江县城……可以想象她对山那边的世界有着怎样的向往。而实现梦想唯一的途径恐怕只有读书。更让我意外的是，在王兴辉家的家门上给他比划山西、湖北、贵州的地理位置时，我说老师如果从山西到贵州的话要坐两天的火车，王玉枝随口问我说那从湖北到贵州更远吧，我说湖北在山西和贵州中间，比山西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地理学的不好。”虽然她是一个理科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地理这门课程，但她毕竟是一个将要升高三的学生，常识性的知识如此缺乏，让我很震惊。她们所了解的世界是以山为界，她们了解外界的途径太少，几乎都没有看过课外书。从小没有人告诉她们山外的世界是怎样的精彩或是怎样的复杂，有的只是自己对山那边的无限遐想。在支教的这些天里我发现这里的孩子学习条件确实非常艰苦，她们的信息如此闭塞。或许在我们生活的圈子里很难想象到会有这么多的孩子这样的艰难。还有多少孩子和他们一样都没有读过课外书，其实这里的孩子很需要帮助，很需要更多的人关注。

后来，她对我说：“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这里的生活很寒酸吗？”我愣了一下，因为寒酸这个词从刚刚满脸微笑的她口中说出，我觉得好突然，也好沉重。后来我给他讲了我爸爸从河北老家出来创业的故事，讲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讲生活有时候是很艰苦但从来都不寒酸。我说山里人有城里人没有的淳朴，有最真实的情感，虽然城市里的生活令人向往，但我们永远热爱自己的家乡，因为家乡是生我养我的土地。

我微笑着但肯定地对她说：“这里，一点都不寒酸。”

陈炳霞简介：第四届素质班成员，第二届贵州支教队成员，文章写于2011年8月。